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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子的“人亦大”思想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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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原标题:人的伟大

人是生物之一,当然也可以说是万物之一,因此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。但是别忘了,人也是万物之“灵”,只是这种“灵”的成分必须稍加分辨。

首先,人之“灵”可以指称人的理性思维能力,具体表现则是人之使用语言。这是天生的本能,就像马天生比羊跑得快,象天生比牛力气大,这不是谁的功劳,所以生物只能接受及使用其本能而已。因此,人若依其生物本能,就会计较利害而趋吉避凶,以满足其求富贵之性。

其次,人之“灵”所指涉的是一种觉悟能力,由自省而觉察自己与别人之间有某种适当关系,因而采取合宜的行动并且愿意为行动的后果负起责任。要达到这一步,通常都需要教育。孟子认为,人类的生存法则是:“饱食暖衣,逸居而无教,则近于禽兽。”他所说的“人不受教育则近于禽兽”,并非毫无根据。

然后,人的“灵”还可以超越人际关系的考虑,觉悟到庄子所说的境界: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”。庄子属于道家,他的思想得自老子的启发,那么老子怎么看待人的特色呢?

老子说:“道大,天大,地大,人亦大。”这句话值得深思。首先,“道大”没有问题,因为老子的“道”是指天地万物的根源,老子勉强为他取名为“道”,然后又“强为之名曰大”,所以“大”是“道”的主要特色。

然后,谈到“天大、地大”也没有问题。古人认为天与地是无所不覆与无所不载的,我们所见的万物都在“天地之间”生存及发展,所以称其为大,也是不辩自明的。但是,凭什么说“人亦大”呢?这里稍加分辨有些老子版本(如王弼本)所谓的“王亦大”。“王”所指的是人间的统治者,如果老子说的真是“王亦大”,则表示君王的的权力是大的,但是从前面所说的“道大,天大,地大”我们看不出来所谈的与权力与势力有任何关联。并且,如果说“王亦大”而天下各国(春秋及战国时代仍有许多国家)的君王皆为大,那么老子此说只能被法家学者拿来做为“尊君卑臣”的借口,而说不上对人类有何普遍的启发意义。没错,老子确实有个“法家版本”,并且在战国时代甚为流行,这由汉墓出土的《帛书老子》的排列方式是“德经在前,道经在后”可以察知。

进而言之,如果真是“王亦大”,则稍后各家版本所共同认可的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又要如何理解?为何前面说“道大,天大,地大,王亦大”,而稍后却不谈“王法地”,而要说“人法地”呢?

因此,老子在宣称道、天、地皆为大之后,所说的是“人亦大”。这儿的人是指每一个人。然而,人的形体比起天地可谓渺小无比,甚至比起牛马都有所不及,又怎能称为大呢?因此,老子的想法很清楚:人之大,依然在于他的精神能量有“无限扩充放大的可能性”上。道家对人的理解与期许,确实大得难以想象。
 
 
 
 

发布时间:2014/09/28

 
 
 
 

刘蔚铭法律语言学研究网
2002-05-06创建